十九、真相
伤了阿意离的杀手是墨舞阁中的一员，阿意离之所以认识他，是因为一次他和夜叉一起出任务，连累夜叉受了伤，回到墨舞阁后，他跪在门外请罪，夜叉向阁老求情，免了他的罪。对他横眉竖眼，怒气十足的阿意离却是唯一一个发现他也受了伤的人，虽然生气他害了夜叉，却还是把自己精心配制的金创药给了他。
那时候起，他就告诉自己，夜叉和阿意离，是他不能伤害的人，可是......
阿意离被韩无畏抱着进到地牢的时候，杀手就一改之前的态度，对阿意离可以说是有问必答。
“墨舞阁没有解散，有人把你们又聚集在一起了对吗？”
“是的，我们收到墨舞阁总部被毁的消息，就按兵不动，藏匿了起来，阁老很早以前就安排过。等了几天，就有人联系我们了，让我们悄悄到长安来，隐藏在西市。”
“所以，阁老很早以前就背叛了墨舞阁，或者说，墨舞阁一直都在暗度陈仓，另有效忠之人？”
“这次给我们命令，派我们来的人，我偷偷地跟踪过，进了幽州刺史罗立在长安的私宅。大小姐，你要小心这个人。”
“韩无畏，你放过他吧，他只是听命行事。”
“你不要再做杀手了，得了自由，寻个营生，好好过日子吧。”
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，阿意离也不再说话，只是执着地看着韩无畏，等他的回答。
“好......”
阿意离又看向杀手，“是，大小姐。”
得到了承诺，她松懈下来，却仍不是很开心的样子。
“韩无畏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回到长公主府后，阿意离借口要休息，催促韩无畏快去办他的公事，现在已经证实扬州知府一案有冤情，又和罗立有关，韩无畏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做，细细叮嘱了婢女后，便离开了。
他一走，阿意离以自己需要静养为由，屏退了所有的下人，连一直贴身照顾的巧兰和翠竹也赶了出去。
一连几日，阿意离都闷在房间养伤，怕受凉，连门窗都是紧闭的，韩无畏忙的脚不着地，有了杀手的线索，他派出多队暗卫，暗查罗立，甚至还派人去寻找当初罗立丢失的财宝，他见过那群偷盗者，画了画像，想必能在罗立之前找到人。
终于到了夜叉堂审那一天，阿意离自受伤以来第一次走出房间。韩无畏将她接了出来，一同听审。这次案件只有大理寺官员参与，并不对外公开，但是大理寺有间暗房，可以看到大堂的情况，是给一些来学习的勋贵子弟用的，他和阿意离就藏在这里。巧兰和翠竹告诉他，阿意离这段时间沉默的很，多数时候都在发呆，还经常发噩梦，人都瘦了一圈。
看到夜叉的那一刻，阿意离的眼睛才亮了起来。春荼蘼为夜叉这样的凶犯辩护，于法理不合，是要挨板子的，夜叉自然不肯，为她受了。板子下去的那一瞬，阿意离的眼泪就掉了出来，韩无畏将她整个抱在怀里，把她的头按在胸口，不让她看。
春荼蘼擦掉眼泪，这次她一定要赢。她准备的很充分，条理清晰地为夜叉一一洗脱身上的罪名，大理寺的主审官员有五位，竟都辩不过她，且现在案件牵扯出新的人物和线索，春荼蘼提出让夜叉戴罪立功，帮忙找出墨舞阁剩下的据点。几位大人商量后，决定上报圣人，由他定夺。
马车上，韩无畏和阿意离对立无言，他本应该安慰阿意离，但是他知道，阿意离有话要说，她实在太反常了，只怕已经猜到了什么，所以静静地等着她开口。
阿意离深吸了一口气，“韩无畏，你从一开始，就不是想帮我哥哥，而是要调查墨舞阁的幕后黑手，对不对？”
“城南别苑，以你的能力，如果要瞒，郑家兄妹怎么会来？”
“你只是想利用我们兄妹，帮你把幕后黑手抓出来，为朝廷解决隐患。”
“翠竹会武，你派她和巧兰是为了监视我？”
“那我哥哥呢？韩大人手眼通天，谋划无双，我哥哥的性命，有没有算进去？”
韩无畏看着她红肿的眼睛，有千言万语想要辩解，却一句都说不出口。
“你扣着我，是不是要威胁我哥哥替你办事？”
“你是这么想我的？你觉得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？”
阿意离没有说话，转过头不再看他。
韩无畏想到了那天，他领完罚，圣人却突然召见。
圣人问他：“夜叉的事情打算如何处理？”
想到阿意离笑意盈盈的模样，他猛地跪下，“圣人，夜叉虽是巨子之子，却不曾知晓过自己真正的身世，一直被墨舞阁利用，巨子之死，只怕也另有幕后之人，当年巨子逃离一事，只怕也有此人的手笔，如果能利用夜叉抓住此人，才是永绝后患。”
“你是为了巨子的女儿吧，听说你把她藏在了别苑。当初你写信回来，说要纳她为侧妃，我就觉得奇怪，你早就喜欢人家了吧。”圣人一脸戏谑。
韩无畏却不敢懈怠，“圣人，阿意离与墨舞阁的事情并无关联，巨子也不曾告知她身世，她从未参与过任何任务......”
“将来你登上这个位置，你能容下夜叉吗？”
“圣人，夜叉永远不会知道他的身世，他所犯下的错，应当交由律法给出结局。人毕竟...不能选择出身...”
“这个女孩子，叫什么来着？”“阿意离。我会娶她为妻，此生与她祸福共担。”
“祸福共担？你可想好了？”
“若是生，我便带她西行，看看河山，寻个隐蔽的村落定居，若是死，臣也绝无怨言。”说罢，又重重磕了个头。
“无畏，我很高兴，你走到了现在，做出了这样的选择。”
“圣人！？”
（请看下章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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